一個中國品牌的10年:夫妻創業,從擺地攤到年銷近3億
10年對于一個品牌意味著什么?足以讓一個新品牌誕生、起舞和蛻變。
創立于2013年的國貨箱包品牌古良吉吉,10年間參與也見證了中國原創設計力量的崛起。
品牌的背后是一對藝術生夫妻——中國美院畢業的古良和西安美院畢業的吉吉,他們一個負責打理品牌,一個專注產品設計。
近期,《天下網商》探訪古良吉吉廣州白云區總部,在一間類似書房的小辦公室里,我們見到了古良。他向我們講述了一個國產設計師品牌,如何在大勢中乘風而起,又在反復內觀中持續成長。
35歲的古良說,自己年輕時留過長發、燙過爆炸頭,穿著肆意張揚。但如今的他,一身藏青色服飾,低調沉穩,語速平緩,席地而坐,周圍人評價他“有一種松弛感”。
事始于一間7平方米的手工作坊,古良和吉吉最初只想為身邊的朋友做點不一樣的包包,順手拿到創意市集上擺攤,因為作品設計獨特成了明星攤位,一個月能掙兩三萬元。
古良與吉吉
2013年,因為線下零售遭遇電商沖擊,開網店又沒什么成本,夫妻倆在朋友的建議下決定轉戰線上,開了第一家淘寶店。
10年光景,古良吉吉經歷過兩次10倍級別的飛躍式增長,入駐天貓4個月就躋身箱包類目TOP10,在618大促拿下過手機包細分類目第一名,爆品陶陶包累計銷量超6000萬元,2022年全渠道銷售額2.7億元。
經典傳記《人類群星閃耀時》記錄了14個瞬間,看似只是一瞬,實則影響了整個人類的歷史。在古良吉吉品牌發展歷史上,也有這樣一些瞬間,古良這樣形容它們:“這期間有一些時刻,我死也不會忘記。”
第一個瞬間,2017年3月26日晚上10點,古良已經下班了,朋友忽然發來信息:“深夜徐老師的公眾號推薦了你們的包!”來自時尚大V的自發安利一晚帶來10萬銷售額,相當于他們半年線上銷量的總和。
正是這一年,古良吉吉的年銷售額,從2016年的68萬元,一下子暴漲至800萬元。在這之前,他們甚至連一個正式的店鋪運營都沒有。
2018年開始,古良發現,增長有了疲軟態勢。天貓小二直接了當告訴他,“2000萬已經是你們這個定位(獨立設計師品牌)的天花板,接下來能拔得有多高,要靠你們自己了。”
第二個瞬間生在2020年。距離618僅剩五天,李佳琦的直播間臨時空出一個坑位,小二問了一圈,沒人敢接,大家都害怕貨期跟不上。
只有古良沖上前去。“我們在7天內做了15000個包包。”
三年間,古良吉吉年銷再次增長了10倍,打破小二口中的天花板,攀升至2021年的2.3億元,這其中有28%來自李佳琦。
當我們問道,“回顧過去這些高增長,你覺得自己做對了什么?”古良這樣回答:“最大的原因是運氣。”
他談到了公眾號、微博、小紅書等社交媒體的早期流量紅利,談到2015年起國家和平臺對設計師品牌的認可與扶持,也談到時尚KOL與超頭主播如何為品牌賦能的。
“如果說內部做對了什么,一是在第一個五年里,我們在工藝、技術、款式上的積累,二是搬到廣州之后供應鏈更加完整,技術團隊搭建起來了,之前的積累可以發揮出來。”
好運偏愛有準備的人。
早在2016年,因為寄錯皮料的一次失誤,古良意識到產業鏈穩定的重要性,雖然剛在杭州買房不久,夫妻倆還是決定南下,去往中國最大的箱包皮革產業帶——廣州。
自有工廠“古良工坊”
如果不是這個決定,古良不可能有信心接住李佳琦的坑位,在短短數天內靈活調動供應鏈資源,也就無緣第二次破圈的契機。
在這些高光之后,也有過迷失和陣痛。
比如作為一個設計師品牌,如何平衡好商業化與藝術性?當投資人蜂擁而至,要不要拿錢?以及與大主播的關系、全渠道拓展的挑戰、什么時候擴張上市......所有初具規模的新銳品牌必須面對的問題,古良吉吉都曾遇到過。
關于產品,這對相識17年的夫妻一度爆發過激烈爭吵。他們走過兩次極端,一次是瘋狂跟風,一次是只為藝術。古良說,“這是一個糾偏的過程,就像正反合,你要回到中間態。”
現如今,古良和吉吉依舊堅持爆款策略,但他們不只關注短期銷量,而是更傾向于打造一些能夠歷久彌新的經典款,支撐起品牌生意的基本盤。
作為核心設計師的吉吉,在外人看來是一個純粹的藝術家。古良聊到生活細節時這樣形容,吉吉在自己的世界里,很專注,很純粹。而他則負責其他的事,這些事包括公司管理,也包括生活中為妻子削蘋果、做飯等,“如果我出差了,吉吉只會點外賣吃。”
古良與吉吉
古良保護著吉吉的設計天賦,但同時他又希望,吉吉在未來能夠從一個優秀的設計總監,成長為成熟的創意總監,帶領起一支更龐大的隊伍。
作為創立10年的品牌,古良吉吉經歷過無數高光時刻,也曾跌至低谷。如今用“高”和“低”這兩個字來形容這個品牌的處境,都過于單調。它正在經歷復雜一瞬。
當我們更了解古良時,才更了解古良吉吉——
生于湖南農村的古良,高中時成績就很好,他就給自己定下目標,要進中國最好的藝術院校。第一年失利。復讀一年后,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中國美院的國漫系。
但進入美院后,古良發現,在這里“天賦似乎比努力更重要”,他再也拿不到第一了。他痛苦許久,是拼命踮腳摘星卻無法夠到的痛苦。
大三結束,他聽從一位自己所尊重的老師的建議,決定休學一年。那一年,他的生活日常是寫書法、煮粥和看書,讀的是哲學和歷史。“后來我無論在做什么,都是有心流的。”
采訪前不久,古良剛跑了一場馬拉松,“馬拉松就像一場修煉,和休學挺像的。你平時要一直訓練、蓄力,到了賽場上才能堅持下來。”
從這個角度看,當下的古良吉吉也正在跑它的馬拉松,處在品牌的“心流”集聚期。
2023年雙11,古良吉吉在天貓箱包服飾店鋪銷售榜單上位列第十。經歷過兩次爆發后,這家成長型國貨品牌的增速慢了下來。
但古良已經有了更大的目標。
“如果要評價自己,我是一個有野心但不貪心的人。”古良說,“我的目標是青史留名,在中國包袋行業,我的名字應該已經留下來了。能不能在時代中留下來?那是我要努力的方向。”
以下是《天下網商》和古良吉吉創始人古良的對話,經編輯整理:
決定底層的,還是商品
天下網商:你們為了追趕潮流跟風做過一些產品,后來怎么把思路理清的?
古良:經歷過兩個極端。2018年,因為想從設計師品牌轉“商業”,我們轉得過了。一個款出來后,所有人一起討論、給建議。有次工廠廠長過來,說這款不行,手機上翻出一個LV的新款,說你要做這個。這些跟風產品拿到市場一驗證,就發現不對了,很多品沒上就砍掉了。
到2019年,我們又走向另一個極端,變得過于“藝術”了,做了很多過于放飛的東西。比如夏日果茶系列,用網狀的非皮材質做的包包,把觸覺、嗅覺、聽覺全做進去,在藝術表達上是不錯的,但作為商品它是有問題的。
最近一年,我們在重新規劃未來的產品是什么樣子,思路比較清晰了。我們的DNA是有趣的,是差異化、風格化的設計,同時要考慮匹配更大的市場,接下來也會把“質感”的分值放得更大一些,延長產品的生命周期。
天下網商:你們現在的用戶畫像是什么?會對用戶進行一個區分嗎?
古良:這個問題已經很難用標簽來解讀。早期,我們的核心人群是18到24歲的女性,占比超過70%,慢慢地我們想推到26歲,再接著往上走,到30歲以上,30歲以上的消費者審美更加穩定。
現在會分出兩個主力陣營,一部分是審美越來越好的單身人群,生活沒那么固定,因為時尚信息來源多,喜歡嘗試新事物,買得不會特別多,但他們思維活躍,熱衷于幫品牌做傳播。
另一部分是已婚人群,他們的生活和審美都會相對穩定下來,消費力強、忠誠度高,信息接受面相對沒那么廣,所以一定要讓這些人先看到這個品牌。
天下網商:有沒有考慮過另做一個高價位品牌,來匹配第二部分人群?
古良:我們現在其實有四個品牌,古良吉吉是旗艦品牌,它不能做低,一定要往上走。與其說把客單價做高,本質上還是把產品做得更好。
孵化階段的品牌中,有一個新品牌把布包賣到了1500元。去年8月上市,今年雙11賣了150萬,體量還小,但我認為它代表的價值是非常大的,因為它基于我們的設計和品質,不是因為明星帶貨、流量營銷之類的。
古良吉吉孵化的新品牌Clout Cloud
天下網商:你們會遇到抄襲問題嗎,怎么看待,如何解決的?
古良:這是不可避免的。剛開始肯定特別反感,當你發現對自己影響不大的時候,該維權還是要維權,但沒太大所謂了,做成這樣的質感,和我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人群。
就像古良吉吉的爆款陶陶包,我們自己賣1500元,馬上有人抄襲,而且賣了10萬個,嚇死人。他們找到我們說,能不能授權給我?每賣一個就給你分成,團隊里還有人動過心。
很多抄襲者甚至不知道這個包叫陶陶包,覺得這就是個網紅包。回到一個問題,哪些人群是我們真正想要的?哪些人的錢可以收?要把這個問題想清楚,因為這決定了我的底層生意是否長久。
兩次飛躍,打破行業品類天花板
天下網商:你們的第一波高速增長發生在2017年,爆發的契機是什么?
古良:很大程度來自于運氣。這個時期,公眾號、微博和小紅書等社交渠道出現了很多自來水,那時候時尚博主有內容需求,他們需要一些設計師品牌去填充賬號,一定會在包袋品牌中發現我們。
因為意識到供應鏈的重要性,我們決定帶著團隊去廣州。2017年2月14日那天,我開了一整天車,從杭州開到廣州。馬上找了幾個版師,加起來不到10個人,租了一個100平方米的工作室,但很快就不夠用了。
古良吉吉在廣州的第一個工作室
3月底,大V“深夜徐老師”的自發推薦讓我們立刻爆掉了。那個時候的公眾號自媒體流量還比較優質,這一波影響力持續了三四個月。2017年我們就做了800萬,增長了10倍。
天下網商:銷售額到了2000萬這個天花板之后,怎么突破瓶頸期的?
古良:我們當時的定位叫自己獨立設計師品牌,就想往商業設計品牌轉一點。2018年下半年,我們在考慮商業化,各種意見都加入進來,對設計造成嚴重沖擊。
吉吉甚至不知道怎么做設計了,我們之間爆發過一次激烈爭吵,有天晚上回到家,她把門一甩就要往外沖,想要離家出走。
整個2019年我們做到2800萬,是相對停滯的狀態,不管是古良吉吉還是整個行業,都到了瓶頸期,因為圈子里帶點設計的包袋品牌,年銷售額都沒有打破3000萬的。
到了2020年,很多新品牌都因為超頭主播迎來了大幅增長,古良吉吉也是,李佳琦幫助我們到了更高的地方。當時618一場直播就賣了3萬多個包。
這個機會也是偶然得到的,小二問了一圈,臨時空出的坑位沒人敢接,因為怕供應鏈跟不上,就我們接了。我們在7天內做了15000個包出來,后續的預售再補起來,也就20多天。
2020年618,李佳琦直播間
天下網商:這么短的時間,怎么做到的呢?
古良:還是因為在廣州,這非常重要。第一是我們可調換的資源多。第二是平時有一些供應商,關系打理得還不錯,他們愿意配合。那時候工廠都是兩班倒,機器不歇的,他們的確幫助了我們很多。
天下網商:2021年就做到兩個億了,三年又翻了十倍,核心原因是跟超頭綁定了?
古良:不全是。佳琦在當時占比的確很大,但72%還在天貓旗艦店。很多人會說你們是靠佳琦的,我覺得理性去看待每一個發生的時刻,它都有自己的必然性。
其實我回看發現,當時我們對超頭流量的理解還停留在表面,賣一波走一波。如果按照人群去理解,把直播間合適的人群引導到我這里,再加以長期維護,才是對流量真正的高效把控。
天下網商:你們最多一年上過幾次李佳琦直播間,ROI能做到多少?
古良:2021年平均每月一次,這種頻率對于美妝品類來說可能很尋常,但對于一個包袋品牌來說已經很頻繁了。我每一場的平均目標都是500萬,當時的ROI是高的。
兩億過后,慢慢向前走
天下網商:2022年,你們的模式就發生了轉向,為什么減少了大主播合作?
古良:有段時間銷售一旦不達預期,就想用大主播去補,這是不可持續的。另一方面,我們看到了不確定性,直播間銷量在持續下滑,從單場500萬到400萬,再到300萬、200萬。
另外就是庫存問題。直播會面臨退貨多的問題,你不可能售罄。所以售罄率是我后期考量的第一位,而不是GMV。我有500萬的目標對吧?那就備300萬的貨,會大幅減輕庫存壓力。
天下網商:那用什么來替代超頭主播這個大渠道呢?你得有其他的方式補回來。
古良:我們希望是品牌自營的能力。自營也要有抓手,對古良吉吉來說,一個是天貓的百萬單品計劃,一個是社交渠道。
天貓的百萬單品計劃,新品上來第一個月就要賣100萬,目前的達標率都不錯。還有超級單品、超級系列,我們的陶陶包累計銷量賣了6000萬,棒球包系列、豬豬包系列、煙盒包系列等,都是這個路數。
古良吉吉棒球包、豬豬包
另一方面,我們在社交渠道上的聲量、知名度還可以,但現在看,我們已經不再希望用潮流品牌的表達方式去呈現,在這方面會收一點。
天下網商:你們在天貓運營上做對了什么?
古良:2018年之前我都不懂運營。那年底,我報了電商的學校,每個月都帶團隊去學習,那時候對于一些付費的運營邏輯和節奏多少有些理解了。
就包袋品牌來講,我們應該是運營能力最強的品牌之一。首先我們投流的基礎分不錯,站外做了一些動作,流量能夠順利進店鋪。另外是節奏穩,上新、大促、營銷活動,在銷量預估和供應商備貨上,在行業里都是相對成熟的。
現在我們也幫別人做站內代運營。其實都是朋友,首飾、鞋、服飾都會有,陸陸續續建起來一個小團隊。其中我有一個私心,希望通過這樣的形式,讓我對于全行業、全品類也有認知。
天下網商:很多商家轉天貓之后,淘寶店基本都關掉了,你們為什么還在堅持?
古良:簡單來說因為還有一百多萬粉絲,另外我們舍不得。2021年的時候,給我們淘寶店做了一個定位,叫“淘寶店是古良吉吉永遠的第一家店”。
如果某個歐洲品牌說這是我們第一家店,你會肅然起敬,對吧?那為什么線上的就不成立呢?或許只是我們并沒有把這個概念用好。但我希望可以留下來,算是對品牌的一種敬畏吧。
天下網商:想賺錢的人可能不太會在乎當年留存的第一家店,他們更在乎的是今年有什么風口。
古良:我們是賺不到大錢的,但是找風口的人大概也賺不到大錢。
天下網商:那你覺得什么樣的人能賺到大錢?
古良:尊重時間,相信時間的力量的人,應該能賺到大錢。
天下網商:除了天貓平臺和社交渠道,有沒有其他的抓手?
古良:占比會小。比如說抖音,我們從300萬直接干到2000多萬,現階段做到了5000多萬。但是目前來看,它的方式可能不是那么良性。
抖音上新頻率高、折扣活動多。從開播時間看,大家都是20小時往上,但我們在控制時間,一天開播時間平均兩小時,一是播長了之后消耗內部,第二個是我們新品數量不夠,又不怎么打折,本質上和抖音不是那么契合。
未來抖音的流量機制會發生什么變化,邏輯和人群或許會更匹配,但目前來講,我們覺得他大概是有天花板的。
天下網商:你們在天貓和抖音的貨盤是一致的嗎,還是會有差異化?
古良:無差別。沒法做兩盤貨,因為設計、人才能力跟不上,沒法給多渠道單獨開發太多款式。我們在抖音嘗試過,每個月上新一次,對包包行業來說比較高頻了,但是開發出來的質量內部是不滿意的,所以上半年就停掉了。
本質上,我們比較在乎設計的底線,如果是大牌同款的話,那我直接找工廠做好了,都不用養人,但我們全部要自己設計樣版再到制作出來,成品還要拍攝,一個月一次已經很緊張。
天下網商:考慮過差異化發展嗎,比如天貓賣新品,抖音銷庫存?
古良:這種模式勢必會影響到主品牌。唯品會也找過我們好幾次,保證可以不打折。方式沒錯,但我們現在并不需要那么快把生意體量放大,我也沒那么多庫存去給他銷。還是基于尊重包袋行業本身,就像鞋子一樣,你不可能快速放大的,只會把自己搞死。
天下網商:風格化、高客單價的女裝女包很適合小紅書,你怎么看待小紅書這個平臺?
古良:內容種草平時都在做。但我覺得最重要的事情是,我們想追求自己內生的一些內容,我們在小紅書上說了什么,消費者聽到了什么,這個事情關乎底層。我對所有東西都不排斥,只是等想清楚的那一刻,可能就開始會去做。
天下網商:你們在很多方面都慢下來了,能支撐住的點是什么?你當年休學了一年,停下后其實后來有了更大的前進,現在像古良吉吉的“休學期”?
古良:我們的毛利會越來越高,目標是70%。對于包來講算還可以了,但如果想走到線下就不行。這兩年我陸續去看線下,理解一輪后還得去開店實現,再調整理解,這個過程可能要過五年。
休學期這個比喻蠻好的,但有一些不同。今年其實我們也做了很多動作,只是在GMV或者流量層面上有意識地慢下來了,其他維度還是在往前走的。
資本能做成一些事,也有做不到的
天下網商:古良吉吉至今沒有融資,怎么考慮的?
古良:第一階段,我想了解一下,說不定可以借助資本做一些事,對吧?看到別人拿錢之后也可以做參考,升級了什么,犧牲了什么;之后,我就開始排斥;到了第三階段,我開始理性看待,不排除接受的可能性,遇到合適時機、合適的錢,我們會選擇。
有一個點很重要,我要談好退出機制的問題,就相當于向銀行借錢一樣,只是利息高一點,同時還可以帶來資源,所以不排斥以后會接受。我當下的考量是,未來古良吉吉要具備上市的能力,但不一定選擇上市。
天下網商:有一年你見了很多投資人,為什么最終放棄了?
古良:2019年,好多投資人看中了古良吉吉,我們也想了解一下資本市場的思維邏輯,借由專業的眼睛看看這是一個怎么樣的品牌。最終沒有接受,因為我覺得時機未到。
錢能做什么?它能讓你做品牌升級、品牌表達、品牌傳播、拓寬渠道、配置更好的團隊,這些都絕對沒問題。但錢做不到什么?第一個就是產品設計,第二個就是沒辦法解決整個包袋產業鏈的發展進度,也許能加速一點進度條,但沒法拉太快。
如果是做服裝的我就不怕了,從設計人才、面料工藝到供應鏈等都相對成熟,但中國箱包產業鏈的發展不足以支撐我們快速擴張,要強行放大也只是風口。到2025年可能會差不多。我還是不太想賺快錢,想盡量先坐穩,這也是對團隊負責。
天下網商:國內箱包產業鏈的發展存在哪些挑戰,怎么去推動解決問題?
古良:箱包設計人才缺乏,是一個很大的因素。整個中國大學有關箱包設計的專業很少,只有兩三個學校有相關專業,北京服裝設計學院有一個鞋品與箱包設計專業,我們會把這個學校的優秀畢業生都挖過來。
古良吉吉設計師團隊
“我的目標是青史留名”
天下網商:你最近在關注什么,對未來有什么規劃?
古良:我可能會去考個社會學的碩士。原因是我想找到這個品牌的社會意義,把它帶到更大的地方去。我在上清華大學的課,下一階段去中國香港,最后想去歐洲,環境可以過渡一下。
天下網商:你的人生目標是什么,想把古良吉吉帶向哪里?
古良:我定義的野心,是要青史留名。我是農村小孩,從小資源匱乏,現在對我來說,錢不一定是第一位,但我覺得我的名字要留下來。
在中國包袋行業,古良吉吉的名字應該已經留下來了。能不能在時代中留下來?那是我要努力的方向。我們在做的品牌,要影響到這個時代的一部分人,那就不再只是產品,是文化與意識形態的影響。
我現在對品牌的理解分三個層次:一是產品品牌階段,做產品就好了;第二是情緒品牌階段,把情緒美學做好,類似于做生活方式的邏輯;第三種才是意識,你的品牌要影響這個時代的年輕人。
前段時間,藝術家徐冰說,他年輕時覺得藝術是最大的,但到現在他認為,100年后人們再回頭看,什么東西最能代表這個時代?大概率不是藝術,可能是科技,也可能是商業。
所以我說要青史留名,也許不是古良,或者我的本名,留下的名字應該是古良吉吉這個企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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