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于“星座”,我們發現,人們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部分
來源:好奇心日報
作者:龔鑒
“星座”這回事,真的是可信的嗎?
“占星專欄”在網上隨處可見,但作者們好像永遠都在模棱兩可地鬼扯,這種情況在每月月初的運勢欄目中最為顯著:“本月太陽和 a 星保持對分相......回顧一下你最近是否感到疲憊……你的金星與 c 星保持某個浪漫的角度......部分人感情上可能有進展......月末的滿月發生在你的第 x 宮......這是一個調整自我的好時機……太陽會在本月 y 號進入巨蟹座......快去抱抱你身邊的巨蟹座朋友沾沾喜氣吧~”
——尤其是像“滿月之際是自我調整的好時機”這種話語,聽上去的說服力簡直不比“滿月之際你有較小的可能性會變身狼人”來的客觀。
但如果要對“星座(占星)”持完全否定的態度,好像許多事情也的確難以解釋——為什么近來我所有的電子設備像卷入連環殺人案一樣接連壞掉;為什么這個月出行不利地鐵停運航班晚點?為什么戀情不順?為什么網購番薯藤結果店家卻發來一袋喇叭花……如果真的“沒有”運勢這一說,那為什么所有能預料到和沒預料到的壞事都趕在一塊來?
人們愿意相信星座的原因還不僅如此,畢竟有的時候,星座專欄的分析姑且也還可以算是情真意切,就像它所說的那樣:“上升摩羯座的人長相精美”——沒錯我的確長相精美;“金星金牛座的人是美學大師”——沒錯我的確是美學大師,而且我長相精美......
“這就是所謂‘巴納姆效應’!也就是說人們會很容易相信一個籠統的、一般性的人格描述特別適合自己”——堅信科學拒斥星座的人可能會如此反駁。隨著知識水平的提高,即使是在輕松愉快的關于“星座”的討論中,這也不算是個太新鮮的名詞。
而星座支持者對此也有預備好的回應,“將所有人劃分成區區十二種的星座(horoscopes)可能的確不靠譜,但是占星學(astrology)就不一定了,宇宙為每個人繪制的星盤都是獨一無二的,這涉及星體和個人之間的能量流動......” 一份發表于 The Conversation 的報告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這種看法,它援引的歐盟民意調查的數據表明,25%的人認為占星學是“非常科學的”,而相比之下,星座之說僅有 7%的支持率。然而在報告的后半段,作者又認為這種現象的出現,是由于大眾科學素養不過關,導致他們將占星學與天文學(astronomy)相混淆......
這場爭論的結束之日目前看來還遙遠得很,但好在生活不是做科研。對于星座,人們大可不必百分百立場堅定,而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地方就行,或者,僅僅將此作為一項娛樂活動以及和朋友間的交流話題也不錯,畢竟當你和朋友說抱怨說“最近我點子真是太背了,可能是水逆”時,如果對方的回應不是“等下個月水逆一過你就開心了”,而是“一派胡言!你說的都是偽科學”,這種人想想也挺討厭的。
好奇心研究所在此前發起了一項主題為“星座這東西,你信還是不信?”的調查,共收獲合計 11182 人次的反饋,從中我們發現,大多數人在大多數時候還是比較愿意相信科學的,例如在“你將什么東西視為自己的護身符?”這個問題上,64% 的讀者選擇的答案是“科學與理性智慧”,25% 的人信“命”,而另外 11% 的孝子們則將希望寄托在“媽媽給我買的玉”上。
不止如此,人類的理性還體現在“和對象鬧別扭時你更可能會賴啥?”這個問題的回答上,我們很高興看到讀者們會積極地尋找自身原因——例如怪“自己眼瞎”——57%的人是這么干的,而 33% 的人將和對象的矛盾歸結于“天時地利和水逆”,只有 10% 的人會將原因歸咎在命中注定的“星座不合”。這種態度不僅體現在和現任對象的戀愛關系中,暗戀對象也是一樣。當星座告訴你,你的暗戀對象和你的星座不是很合適時,48% 的人會選擇放棄——當然是放棄相信星座,45%的癡男怨女覺得“雖然相克但是人定勝天”,只有 7% 的浪子才會真的放棄追求,另尋目標。
而對于一些星座解釋不通的事情,將近四分之三(74%)的人能夠抱著“娛樂為主參考為輔”的態度,保持心態穩定。此前惠康信托的調查數據顯示,雖然只有 9% 的英國人認為星座之說還算是科學,但卻依然有 21% 的英國年輕人較為經常地閱讀與自己有關的星座內容,可見對于很多年輕人來說,星座只是一點無傷大雅的娛樂項目,以及和朋友交流時的萬能話題。
當星座作為某種輕松愉快的社交手段時,它的確是管用的。在好奇心研究所的調查中,66% 的參與者在看到朋友圈里在熱烈討論星座時,會選擇“火速加入”或是“隨手點贊”;而當他們發現應聘公司的老板是個“星座控”時,72% 的人甚至還會為此竊喜,因為自己有了解一些星座知識,能接下一些星座話茬,只有 20% 的參與者立場堅定,會極有志氣地換一家公司應聘;“當微博上刷到夸你本人星座的段子時,你會怎么做?”這道題答案的統計數據與上一條接近——差不多同樣是七成的人欣然接受,覺得“沒錯這就是我”,同樣也有 20%的人不吃甜言蜜語,堅定取關。
我們可以看到,也許星座之說不像科學理論那樣堅定可信,但好在人們也沒有特別在意這個事兒,因為它能夠在生活娛樂和朋友關系中發揮自己特殊的作用。相比嚴肅科學的生活指導,它更像是有趣的調劑品或朋友間的紐帶。從這個意義上來說,在當下的巨蟹月里去抱住身邊的巨蟹座朋友,沾沾喜氣大家一起開心開心,好像也沒什么大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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