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奧美互動離職到自由職業者，這是我的理性的任性法
來源：NewbeeRen（微信號：iamnewbeeren）
作者：陳野
原標題：一種理性的任性法
1
五年前，我遭遇了第一次大型職場崩潰。
沒有意外的話，那應該也是最后一次。
不是因為變成熟了，是打那之后我就再沒上過班。
一直自由職業到如今。
2
當時我在奧美互動，剛剛升了職加了薪，老板也算是器重，跟同事們也還挺和諧。
前途一片光明雖談不上，最起碼沒坑沒洼。
但我并不很開心。
其實是很不開心。
原因當然有很多，大都是長期累積下來的。
可以總結成兩點：
一是壓力太大吃不消。
那時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。
每天早上都要使盡力氣才起得了床。
偏頭疼、焦慮、易怒，這仨是我當時密友，常伴身旁。
腰椎、頸椎都問題不小。
體質也變得很差，動不動就感冒流鼻涕。
二是吃飽了撐著。
度過盲目熱愛的菜鳥期之后，對于廣告這份工作，我越來越欲求不滿。回報率、成就感、滿足度越抵越低。
不時覺得自己是個造糞機。
用老金的話來說，根源大概在于“不肯做庸才卻又不是天才”。如果你也是干廣告的，這種感覺你應該會懂。
總之那段時間里，我就是帶著這些情緒在強撐。
直到終于在某個項目里被自己給壓垮。
3
當時我所服務的某全球五百強IT大鱷，要拍一套視頻。
時間緊任務急，這倒沒啥可抱怨的，都這樣。
要命的是，這項目所涉及的客戶部門、辦公室特別多。
更要命的是，這客戶的市場部在他們公司里以弱勢出名，因為是花錢部門嘛。
對于我們來說，這意味著婆婆特別多。
每個婆婆都很強勢。每個婆婆都要求跟我們直接溝通。每個婆婆都有一堆想法和意見。每個婆婆最核心的訴求是要突出他們部門。
每個想法和意見和訴求，不管啥樣都要好好聽。
聽完了還要消化好然后拉揉進腳本里。
4
你大概瞧出來了：
這其實已經注定，做出來的只能是屎。
但我還是很努力地想給屎鑲上金邊。
腳本定稿前的最后一周，我連續通宵了五天。
中間各種大小崩潰如黃河泛濫。
到了周六一早七點，還要爬起來參加跟客戶美國圣何塞總部的電話會議。
因為美國客戶不加班（那邊仍是周五下午）。
電話完了，腳本也算通過了。
按理說我該松口氣。
并沒有。
我掛上電話癱在沙發上，又累又郁卒，像一陀分崩離析的狗屎。
腦子里只有七個字在滾動播出：什么時候是個頭？
琢磨了幾分鐘之后，我決定不干了。
到了周一，我上班第一件事，就是去找老板提辭職。
一個月后，我就從奧美滾出了。
5
看起來，好像我很任性。
呃……一崩潰就辭職，這事兒確實挺任性的。
但在做出那個任性決定之前，我是有理性評估過的喲。
我問了自己幾個問題。
6
自問一：一定要裸辭這么激烈嗎？
自答：用1到10分來評估的話，我當時的不想上班指數大概是10000分。完全沒法再等。但還不光是因為這個。我是需要辭職這個儀式，來把自己從那種焦慮的狀態中強行退出。
自問二：辭職有何好處？
自答：休息，調整，重新找回平衡，重新變得耐操。
自問三：辭職有何壞處？
自答：中斷職業生涯，沒有穩定收入，還得費力氣跟家里人解釋。
自問四：辭職的最壞結果是什么？能不能承受？
自答：雖說每月都要還房貸，但我生活壓力并不大，也沒那么多羈絆。積蓄至少能撐幾個月。最壞結果就是把錢都花光了唄。這沒什么不能承受的。沒錢再去掙就好。找工作并不難。
自問五：裸辭的最好結果是什么？
自答：對當時的我來說，沒有比不上班更好的了。
7
人，并不是感性動物，也不是理性動物。
人，是任性的經濟動物。
當我們面臨選擇的時候，總說要權衡利弊考慮得失。
利弊得失是什么？
就是你個人價值體系里的收益與成本。
上面我自問自答的那幾個問題，再歸納一下，可以變成這樣的通用版本：
8
港真，關于自己的人生，我做過很多任性的決定。
但從沒后悔過。
因為我一直任性得很理性。
每當面臨選擇，我都會跟著上面問題，去找答案。
9
滾出奧美后的這幾年，我一直作為獨立文案存在。
不愿意重入公司體系森林。
原因是我認為那樣做不值得。
自由身的我，不喜歡的活兒可以不接，而且每年頂多工作六個月。
雖然發不了財，但掙的錢足夠我在北京過上有一定品質的生活了。也足夠支撐我每年一次、每次一到兩個月的出國旅行。
還有足夠的時間，干我喜歡干的事。
而如果接了offer去當什么總監或合伙人的話，賬面收入或許會高一些（發財機會依然渺茫），但掙錢越多責任越大，跟我需要為多付出的時間和心力相比，邊際成本太高。
那樣的生活，對我來說，顯然很不合算。
這樣的生意，我選擇不做。
10
很多人把理性看做任性的反義詞。
很多人站在自己人生關口時——比如考哪個大學、選什么專業、挺進北上廣還是逃離北上廣、干什么工作、進什么單位、談什么戀愛、要不要買房、要不要結婚、要不要生娃——都隨大流做了“理性”選擇。
很多人“理性”并不快樂著。
其實那哪是什么理性，頂多是思維慣性，基于對不確定性的恐懼，長出來的惰性之花。
沒錯，那或許是相對而言，安全且低風險的生活。
但別忘了，安全在馬斯洛需求金字塔中層級很低，僅高于生理需求。
而我們作為任性的經濟動物，好不容易來一趟這人世間，想要從自己的生活中獲取的收益并不止于此，不是嗎？
那些人之所以不快樂，其實是因為不甘心。
不甘心是因為覺得不值。
覺得不值你應該怎么做？
趕快斬倉止損嘛。
這就是我的理性的任性法。
對我一貫有用，對你想必也會適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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